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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涅槃

第二章.涅槃

引用在前:尽管我们知道再无任何希望,我们仍然期待,等待稍稍一点动静,稍稍一点声响。——普鲁斯特

“轻梦师妹,师傅传你到镜心堂一叙,你偷乘飞舟历练归来,师傅有话要问你。”一位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少女推门而入。

“嗯,我知道了。”。

“哇,你什么时候养了这么可爱的灵宠,也不知道拿出来分享一下,不过像你这么冷竟然会有养宠物真是出人意料。”,那位少女立刻将逍遥抢在怀中,使劲揉着逍遥的脑袋和耳朵。‘可恶,小姑娘你竟然敢如此轻慢本座。’ 。

“师姐你先帮忙照看一下小遥,我先去面见师傅。”,说罢容轻梦便离开了房间。

“好的好的,小师妹你快过去吧!”那位少女一边回应一边继续**逍遥的脑袋。忍无可忍的逍遥周身开始闪烁微弱的电光,少女只觉全身一阵酥麻,浑身无力,不禁松开了紧抱的双臂。逍遥轻盈地落在了地上,不明所以的少女本想蹲下身再将逍遥抱在胸前,却不料与一双深邃的双眸恰巧对视,沉醉在了其中幽深的漩涡之中。

‘幻术·定身,小姑娘你也稍微收敛一些,我现在还有伤在身,经不起你这般折腾。’,无可奈何的逍遥只好动用了一次低级幻术。逍遥跳上桌面,环视周围,‘暂时用这来绘制阵纹吧,聊胜于无。’,掀开桌上的茶壶瓷盖,逍遥伸出尾巴蘸取茶水开始在桌子上描绘简单的阵纹,尾巴所经之处的桌面开始闪烁微光。点下最后一笔后,逍遥盘膝而坐,开始用汇聚的生灵之气滋养伤口。

屠桑圣地主峰的镜心堂中,“偷乘飞舟也罢,擅自行动也罢,平安回来就好,但若再发生这种事,你自己去悔过崖自闭一个月,如果还能回来的话。”,未等容轻梦作答,青玉仙子便继续开口,“无关其他,轻梦,此番历练你是否感受到堵塞的经脉有松动的迹象?”。

容轻梦轻咬下唇,“回师傅,并没有。”。

“怎么会是这样。”,青玉仙子的手掌微微抓紧了扶手,“在生死之境竟然也没有激发潜能吗?”。

“师傅不必烦恼,弟子自知与仙途无缘……” 。

挥手打断了轻梦的自轻,青玉仙子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巧的玉瓶,“这种话就不要提了,这是一粒五阶养元丹,你今晚服下,看是否能借助药力冲破桎梏。”。目光一凛,青玉仙子盯住了渐渐向后退却的容轻梦,“接住。”,青玉仙子手腕一翻,玉瓶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向地面,正想偷偷溜走的容轻梦连忙扑上前去将玉瓶接住。

“师傅,弟子还是不想暴殄天物。”。

“哎,哪来这么多废话,带走这枚养元丹,不然你今天就收拾行李离开圣地。”,青玉仙子脸色略显阴沉。

“说是这么说,师傅你哪一次真把我赶出去了?”,容轻梦低着头不敢看师傅的脸色,小声嘟囔道。

“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这,那弟子就却之不恭了,请问师傅是否还有其他吩咐?”。

“咳咳。”,青玉仙子将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我听闻你从山脉之中带出了一只可独力搏杀银狼与笑面暴熊的灵兽幼崽,可是确有此事?”。

“是,确有此事。”。

“如此说来,这只将你救下的幼崽确实战力不凡,既然它与你如此有缘,那你先将它好生喂养,等它神识足够强大,再签订契约吧,对你也算是一大助力。”,沉吟片刻,“明天你将它带到这里,我这有些灵材可以助它强化肉身。”,说到此处,青玉仙子举杯饮茶,宽大的袍袖遮住了自己微红的脸颊。

“是!师傅。”,容轻梦当然十分乐意给这只舍命救下自己的白猫一点回报,便不疑有他的答应了师傅。,转身离开了镜心堂。

目送容轻梦离去,青玉仙子长叹一口气,“我半年的供奉就在你手上啊。”。

屠遥圣地后山的一间木屋中,一位身材娇小的少女捧着手中的青铜古镜,静静地注视着镜中发生的一切,突然嗤笑出声,“师傅,你竟然宁愿把养元丹给那个废物,也不愿意给我,嗬,真想看到,如果师傅你失去那个宝贝废物,会是什么神情,嘻嘻。” ,不知不觉间少女咬紧了牙关,‘嗯,脚步声?’。

容轻梦站在木屋前轻轻叩响门扉,“吱嘎”一声门打开了一条缝。“有事找我?”,门内的少女露出半张脸和不善的目光。

“寂然,这是一枚养元丹,我想将它交给你服用,你也明白,我这种体质…,只会浪费它。”,容轻梦正想将玉瓶递与少女,不料玉瓶却被直接夺了过去。

少女脸色黯淡了下去,阴沉着脸打开了玉瓶,将养元丹倒在掌心里,忽的莞尔一笑,“是吗,可我觉得只有你这种废物才会吃这种垃圾!”,说完她将这粒养元丹恶狠狠地扔在了地上,砰的关上了门。

容轻梦在屋外站了很久,她蹲下身捡起了那粒沾满泥土的养元丹,微微颤抖着,一点一点想擦去上面的泥污,“已经没办法再送人了……”。

容轻梦抬头看看寂寥的天空,忽然觉得自己缩得很小,远处的灯光和阴影,使她遍体生寒。

“哼,假仁假义,你以为我缺的是一粒养元丹吗,迟早有一天我要把属于我的一切都抢回来,呵呵呵。”屋内的少女盘坐在床榻上冷笑道,身上弥漫着若隐若现的黑气。少女突然晃了晃头,“嘶,头好痛,刚才我是……算了,如此一来她应该不会再到处送养元丹了,希望这次她能成功突破,不然我的对手也太弱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容轻梦长舒一口气,手指捏着还有些污渍的养元丹,自言自语道:“也罢,今晚就再试一次。”。看到扔在一旁的绷带和蜷缩在角落中闭目养神的白猫,“一天的时间就痊愈了么,真是太好了。”,蹲在一旁,她伸出白皙细腻的手掌想摸摸白猫的脑袋。看见她眼中一触即倒的脆弱,逍遥叹了一口气,破例没有闪开。

“如果这次还不能成功,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我已经……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了,我、我只会浪费资源。”,容轻梦手紧紧地攥住了衣角,低垂的眼眶中水雾氤氲。此时一只白色的爪子突兀地搭在了轻梦的手背上,一股暖流渐渐传遍全身,看见逍遥别扭地转到一边的眼神,轻梦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谢谢你,逍遥。”

轻梦温柔地抱起白猫,“好吧,先把身体清洁一下,再来服用丹药。”。

听到这句话的逍遥心神一惊,连忙挣扎着想要离开,‘快放开我,小姑娘,我可不能做这种事,可恶,不肯松手吗。’,正欲释放电流的逍遥却突然停止了挣扎。容轻梦将姣好的下颌放在逍遥的额头上,轻声说道:“再陪我一会儿,再陪我一会儿,我很害怕。”。

“喵呜~”,逍遥无奈地点点头,同时脚爪轻点,封住了自己的视觉。容轻梦在浴桶边慢慢褪去了衣衫,露出略显青涩的身体,初秋的夜晚还有些许寒凉,抱住微微隆起的胸部,容轻梦抬起白皙无暇的小腿迈入了浴桶中。看着趴在浴桶边全身紧绷的逍遥,轻梦抿嘴微笑,将其抱到了胸前。

‘不好,本座忘记封闭触觉了。’,感受到身后柔软细腻的触感,逍遥顿时心神大乱,连忙伸出脚爪点向穴位,却冷不防被轻梦攥在小巧的手中,‘无妨,本座还有尾巴。’,逍遥仍然保持着冷静,想用尾巴来完成。

看见水中游动的尾巴,轻梦顿时玩心大起,用左手轻轻捏住尾巴的尖端,右手揉搓着逍遥爪心软软的肉垫。被抓住尾巴的逍遥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触电般的感觉,连忙抽出脚爪,想跳出浴桶,却不料尾巴还被握在轻梦手中。结果逍遥一头栽进了浴桶中。‘咳咳!要赶快出去才行。’,封闭了视觉的逍遥用脚爪四处试探桶壁,结果却触碰到了一处宛如凝脂的柔软。顿感不妙的逍遥连忙撤回了爪子,“咿,痒。”,感受到大腿处的异动,容轻梦急忙将逍遥捞了出来。

逍遥一脸疲态地趴在桶沿上平复气息,‘这真是本座数千年来最耻辱的一次经历,唉,要是知道本座原为人身,不知小姑娘你会作何感想。’。

换好衣衫的轻梦用毛毯将擦干了逍遥身上的水,看着眼前毛发蓬松的白色毛球愈发可爱,轻梦刚想伸手,白球便灵活地跳到了一旁,隐隐露出的黑水晶般的双眼戒备地盯着容逍。

溺爱地笑笑,轻梦走到床上开始打坐调息,“是时候了,”,张开小口,将丹药含入其中。容轻梦开始进入冥想状态化解药力。

逍遥走出阴影中,抖抖毛发,重新恢复了纤长苗条的身形,轻盈地跃上桌面,蹲坐在其上注视着轻梦,这时容轻梦突兀地打了个冷战,嘴角开始溢出鲜红的血迹。

逍遥面色严峻地注视着容轻梦的天府,眼中幽光闪现,只见无数黑色的符文密布其上,如锁链般将其封住,‘看来经脉堵塞只是表象啊,也不知这封印符文是何人打入她体内的,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咬破爪尖,逍遥将几滴鲜血甩出,在逍遥神识的控制下,鲜血悬浮在轻梦身旁,开始形成一道道阵纹。‘引灵阵,成。’,大量的灵气被吸引而来,逍遥艰难地从体内剥离出一丝后天功德气,引入了轻梦的天府,黄紫色在其中缓缓流转,每一次都会有些许黑色符文被抹去。

逍遥捂住额头,识海还有些隐隐作痛,‘似乎是剥离后天功德时带走了一点元神的碎片,还好并无大碍。’。

冥想中的轻梦用丹药的灵气一次次地冲击着经脉,巨大的连续冲击甚至让她自身都承受不住,但经脉的堵塞依然坚如磐石。眼看着丹药的灵气逐渐稀薄,容轻梦心急如焚,就在此时,突然间一股庞大的灵气涌入身体,以不可阻挡之势冲开了堵塞的经脉,一阵清凉之感流遍全身。轻梦再睁开眼时,却发现眼前是一片辽阔的锦绣山河,苍松翠柏绕石而生,遥远的山脚下,溪水细长如银线,长风万里拂面而过,回过神来轻梦才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座人力开辟出的山顶平台之上。

一阵清香缭绕在轻梦的鼻尖,满树花开,落英缤纷,平台尽头一株桃树正在盛放,容轻梦不自觉地慢慢走向那棵桃树。只见一位白衣青年正倚靠在桃树下掩卷沉思,面前的矮桌上摆着一柄长剑,一盅白玉酒壶。“斟残玉瀣行穿竹,卷罢道经卧看山。”,看着这宛若谪仙般的背影,轻梦浅吟低唱着曾经学过的诗句。

忽然青年站起身来,轻梦连忙藏在树后偷偷地看着,只见青年掣出银剑,翻手挑起方才手中的书卷,空中的书卷还未落下,便裂成翩翩飞雪,轻梦吃惊地捂住嘴唇,这位白衣人竟然单凭剑意便斩碎了书卷。

残页和落花一同在空中飘动,倒是别有一番意境,“吾心自有菩提树,百无一用是经书。”,一阵清朗的声音在这沉静中响起,收回长剑,静看尘埃落定,青年转身离去。轻梦屏住呼吸,仰视着经过自己旁边的青年:黑发黑瞳,俊逸潇洒,柔和的眉宇下是深邃如星的双眼,温润如玉却又有着剑一般的凌厉。目送青年缓步走下山崖,轻梦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轻梦羞愧得双颊微红,‘奇怪,为何这位前辈一直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吾心自有菩提树,百无一用是经书。”,正在默念刚才听到的诗句时,轻梦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晕倒在地。

“呼哈!”,轻梦从床上猛然起身,看见熟悉的周遭才松了一口气,捂住微烫的额头,“刚才是、怎么了。”,天色已经蒙蒙发亮了。忽然记起昨夜的经历,轻梦连忙试着运行灵气,灵气自天府涌出,在经脉中飞速地循环着,畅通无阻。

“我不用走了,我可以留下来了,我不用离开了。”泣不成声地呜咽着,大滴大滴的泪水从轻梦的脸庞滑落,她不断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花,却怎么也止不住,轻梦双手抱住膝盖,将脸埋在其中。

“我不用离开大家了,呜呜……”。

人物介绍:

青玉仙子—原名容青玉,屠桑圣地前任圣女,现任教主,修为为玄元境大成,水系天府,严厉下却对弟子关怀备至,收养了容轻梦,对其来说是亦师亦母般的存在。自幼在严酷的修行环境中成长,现在似乎对逍遥很感兴趣。

李寂然—青玉仙子座下亲传弟子,天赋惊人,为木系天府,元素之体,手中古镜可助其窥视十里之内的情景(无神识屏蔽的情况下),保持着对容轻梦复杂的情感,但其似乎还有着另一重秘密。

杂谈:

养灵丹:五阶丹药,内蕴庞大灵气,可在突破时为修士提供充足的灵气。

元素之体:拥有元素之体的修士将灵气转化为元素灵气时更为纯粹、迅速,极为稀有的修炼体质。

修炼:修士将灵气引入天府,在天府中将灵气转化为元素灵气,灵气循环时用以滋养肉身,天府有窍用以储存灵气,晋升境界即是用灵气冲开封闭的窍,扩充储量的同时,也使灵气更加纯粹,加快灵气补充,同时达到某些境界后,天府会发生质变,如成圣后可在天府中另辟小世界储存海量灵气。

“斟残玉瀣···”—改自陆游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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